鹤舞弄清影

爱发电同名,群2:714946599,微博鹤舞弄清影erqing
爱发电主页https://afdian.net/@hewunongqingying322

囚鸟—第二十章

大爷那日的话在林清让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,他回去后几乎一夜未眠,睁着眼睛将匆匆过去的二十多年回忆一番,发觉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的期待中,一开始是冯薇,再后来是韩定远,他未曾为自己活过,也未曾想过未来,被外力推着走了这么多年。后来冯薇去世,他与韩定远的交易走到尽头,所有能失去的不能失去的一并抽离他的生活后,他浑浑噩噩脚尖踩着脚后跟漫无目的的走,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。

他确实是在浪费生命,枉费冯薇拖着油尽灯枯的身体将他抚养成人。

第二天,林清让去了趟院办,郑重向院长提出辞职,院长惜才,舍不得放他离开,只答应先为他办理停薪留职,等他养好身体后随时欢迎他回去工作,林清让拗不过,只能应允。

住院期间他抽空回科室进行工作交接,出院后基本交接完毕,他退了员工宿舍,收拾行囊,准备回西渡。冯薇临闭眼都想着回西渡看看,故去后又埋骨他乡,然终究未能如愿。如今想来是他不孝,自己甘心守着一个吝啬爱他的人漂泊,让冯薇也跟着他无法落叶归根。

他本想先回趟晏城将冯薇的骨灰一并带回西渡,但家乡对丧葬的风俗极为看重,移坟要选吉日,加之还有协议繁琐的手续需提前办理,他舍去回晏城的想法,待回西渡办好手续后再去接冯薇回家。恰逢有来医院复查的同乡,在他们的热情邀请下,林清让搭上他们的车一路向南。

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几乎未停歇,从镇上辗转回到村子又花费了三个小时,林清让大病初愈,经历了舟车劳顿,拎着沉沉的两个行李箱,两条腿有些软,勉力站在荒废十年的祖宅前,突然一阵鼻酸。

浪子归家,已逾十年。

十年风吹日晒雨淋,无人修缮,院落已经残破不堪,砖瓦风化,野草长了一人高,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。

“这是......清让吗?”

外出干农活的妇人路过,看见林清让风尘仆仆染着一身茫然无措立在门口,看起来摇摇欲坠,于是上前询问。

“吴婶?”

林清让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妇人,居住在他家祖宅背后,有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儿子,常常玩耍走动,冯薇刚生病那两年,他还经常去家里蹭饭吃。

“是我啊,孩子,十年没回来了吧?”

“嗯......”

林清让低声回应,声音中夹杂了几分委屈,他面色仍旧惨淡,沾染了赶路的疲惫,看得吴婶一阵心疼。

“你这家是不能住了,不嫌弃的话先在我家凑合一段时间。”

“会不会麻烦?”

“这么问可就见外了,你是不是忘记了小时候三天两头跑我家蹭饭?”

吴婶拉着林清让往家走,顺便帮他拎了个行李箱,一路絮絮叨叨,很快驱散了他的生疏局促。

回去的当晚,林清让突然发起了烧,迷迷糊糊做各种梦,梦里皆是少年时候记忆中的西渡,未生病前的冯薇温和漂亮,是一中的老师,深受学生爱戴。镇上的人怜惜他们孤儿寡母,平素多给关照,蔬菜瓜果落地会想着摘一份给他们。

林清让陷在少年时的梦境里来回辗转,之后大约也清楚不过是梦,颤着眼皮淌下热泪。

吴婶担心他烧坏身子,守着为他擦拭降温,看见他眼角滚落的泪,回想起他与冯薇那些年的遭遇,不免觉得心疼。

天亮时林清让退了烧,吃过吴婶熬得粥后辗转睡去,他身体虚乏,一觉睡到半下午,醒来也并未觉得舒坦,拖着沉重的四肢下床走动,看见桌上留的饭菜和字条又不免眼眶发热。

有些情谊在岁月的沉淀下变得厚重,生活虽苦,但暗藏甘甜。

 

飞机在西渡降落,属于南方特有的湿热铺面袭来,韩定远在热浪翻腾的地面险些站立不住,他在飞机上服用了止疼药,但效果不佳,中途飞机颠簸又吐了两次,胃里空落落的,吐出的胃液灼烧过喉咙,几乎要了他半条命。

小秦建议找个酒店休息一番再赶路,但他执意不肯,径自去往租车公司提车直奔林清让的家乡。

到了村子是下午四点多,日头仍旧毒辣,明晃晃炙烤着。林清让的家在村子西头,巷子极窄,容不下车身,小秦只好将车停在巷外,陪着韩定远往里面走。

韩定远吐得虚脱无力,步子踉踉跄跄,止疼药效早已过去,翻滚上来的疼痛令他双眼发黑耳鸣心慌,可心里吊着一线希望,支棱着他。直到站在那个破旧不堪的宅院前。

倒了的大门,荒草疯长,是多年无人居住而废弃的模样,哪里看得到半个人烟。韩定远不死心,扒开杂草往里面走,只看到破碎的窗户和坑坑洼洼的地面,没有林清让。

“没有人......”

韩定远心慌无措,茫然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,一时站立不住朝后退了两步眼看着要摔倒,小秦上前扶住他。

“韩总你别急,我出去打听打听。”

“他没回来......”

韩定远听不见小秦的声音,自顾自地说,不知是热的汗还是疼的汗如雨一样自毛孔渗出,小秦怕他中暑,搀扶着他从院子出来,让他靠坐在门口的树下。

“韩总你先坐会儿,我去周边打听一下。”

小秦急匆匆离开,韩定远茫然抬头只觉得昏黑的视线里闪过模糊的身影,他轻笑了笑,额间的汗吧嗒砸落在地面,瞬间被干燥的泥土吸收。

“林清让,你去了哪里?”

胃痛肆意,韩定远手攥成拳头发了狠地摁着痛处,但遭到恶劣对待的器官极力反扑,翻绞着逼他痛哼出声。

“小伙子,你没事吧?”

头顶的声音略显遥远,韩定远没力气抬头,只轻轻的摇了摇。

“要不要到家里喝杯水?”

“不用,谢谢......”

韩定远咬牙说出几个字,甚至没有看清眼前妇人的模样,韩景鸿手握过重权,从小接近他的人都有利相图,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对他好,故而他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没由来的善意,妇人的关怀令他不耐。

吴婶见眼前的人不愿领情,未再多言,拎着开好的药回了家。

“清让,药我又给你开回来了,你等会自己打。”

回到西渡的一周,林清让时断时续的发烧,身体虚弱不堪,后来吴婶找了镇上的大夫到家为他输液,精心照料才稍有起色。

“谢谢吴婶。”

“又说客气话。”

吴婶将药递给林清让,见他面色比起前些日子好了许多,终于放下心来,想到刚刚遇到的人就随口提了一句。

“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,刚刚回来时候我还在路口碰见个人,蹲在你家门口的那颗树底下,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。”

“我家门口?”

“对啊,估计是难受的厉害走不动了,我想着送杯水出去给他。”

“还是我去吧,顺便看看他的情况。”

职业使然,林清让接过水杯往外走去。

“外面热得厉害,你身体刚好一点,别待太久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


PS:啊啊啊啊啊,重启要播了,重启16号要播了,啊啊啊啊啊啊啊!一起来看重启啊!居居吐血太美了!

评论(31)
热度(86)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 鹤舞弄清影 | Powered by LOFTER